第(2/3)页 郭弘觉得有点局促,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去。 “不要紧张,坐到我身边来。” 李飞真让他坐到榻边,仔细打量郭弘脸上的花纹,又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抚摸。 郭弘近距离观看,发现公主眼角有皱纹,云鬓里藏着几丝白发,怕也有五十岁出头了,相貌却是极美的。 “我与太皇太后是闺中密友,元靖信中已经说了,你便是郭仲文的小儿子,说起来也不是外人,你三岁的时候我还抱过,可有印象?”李飞真叹了口气说道。 她见郭弘不说话,又道:“我与你师父无夫妻之名,却有夫妻之实,生下一子夭折,实为憾事,信上说你是元靖的义子,用的是我们死去孩儿上灶的名字。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师母。” “师母!”郭弘想了想,干脆坐到榻上,靠近这位公主身边亲热叫道。 “好,好!”李飞真很是开心,抚摸着少年的头发,看到他脸上的花纹,又心疼地问道:“这些斑纹是怎么回事?” 刘元靖在信中因篇幅所限,有很多细节没有提及。 郭弘把古庙遭雷击的事说了,李飞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叮嘱他:“这事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,有师母在这里,定会护你周全。” 她又把手指搭在少年的手腕上,闭上眼过了一会儿,才睁开说道:“按照常理这斑纹早该消了,但你体内仍有余毒未清!当年开药的那个郎中心思歹毒,用的好像是失魂引的方子,等你长大要好好查查他这么做的原因。我给你开副药方,将余毒清理干净,但是这痼疾已成,斑纹恐怕真要等内功大成后才能消失。” 郭弘其实对自己一脸斑纹不以为意,立即安慰李飞真道:“母亲,斑纹留着是好事,这样很少有人能认出我来。” “说的也是……今时不同往日,皇帝是个刻薄的人,疑心又重,自从继位以来一直在剪除郭家的羽翼,形势很是不妙。如今你二叔被外放为官,三叔也被从禁军调出做了闲职,四叔又跟你父亲有嫌隙,我怀疑他投靠了皇帝。郭行章到如今仍然不知去向,着实让人担心。” “大哥去了江西,听师父说已经重立扶教,手下英雄聚义,好生兴旺!” “这就好!” 李飞真看着身前的郭弘,想起死去儿子,突然觉得心里十分难受,隔了良久才平复心情,说道:“我和你的关系不要让别人知道,你且在观中服药休养,正好陪我多说说话。” 她转头叫过一名侍女:“你去安排一下云玄素他们的住宿,就说我在给上灶治病,这两日暂时让他在这里陪伴。” 那侍女应命而去。 李飞真得知了郭弘失去了十二岁以前的记忆,就讲起他当年的趣事和郭家发生的一些往事。 ************ “师父,前面就到了!” 释全义甩着鞭子,这是他抢来的马车,义真躺在后面。 他们一路赶回长安,却没有去青龙寺,还是转道向南,直奔终南山。 “师父,为啥说到这里就有救了?照我说就该在路上找个寺庙歇下来好好养伤,等伤好了再回来!”释全义絮絮叨叨。 农历五月相当于后世公历的六月,天气十分炎热,义真脸色灰败,身上却裹着厚厚的被子,看得出他身体很虚弱。 “水!” 释全义听到师父叫,急忙停车。 他取了水过去,把义真半扶坐起,只见这老和尚嘴唇干裂,满脸虚汗。 “要不我们歇歇?”释全义喂完水道。 “快走快走!”义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。 马车继续前行,过了大半个时辰,来到一个山谷。 “二师兄,怎么只有你回来?其他人呢?” 谷口遇到看守的僧人前来查问。 “快帮我抬师父!”众人一痛手忙脚乱,把义真抬到谷中峭壁下的石室中。 “全义留下,其他人出去!”义真躺到榻上,艰难地吩咐着。 僧众退出,义真又让释全义将他们赶得远远的,再回屋关上门。 “你把檀香点燃,扶我坐到蒲团上去!” 释全义照做,然后自己也找了一个蒲团跪坐在旁边,对着房内正中桌案上的小佛像合十祷告一番。 义真已经没有了双臂,这时裹着被子瑟瑟发抖,他用头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下。 供桌旁的墙壁突然咔咔作响,打开一道门户。 “扶我下去!” 释全义从来不知道师傅的禅房中还有暗道,他心中暗暗窃喜。 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中,师父只和大师兄亲近,对他和其他师兄弟都不假辞色,想必这一路护送师傅回来,终于得到他的青睐,自己也有望得传大法。 释全义扶着义真进入暗道,按照吩咐搬动机关合拢门户,然后举着油灯一路下去。 二人走了一段,前方出现光明,很快到了出口,却是一个山坳。 这里有几间茅舍,周围还种着十几块田,里面都是庄稼蔬菜。 一个三十多岁和尚看到他们就迎了过来,见是义真,先微微一愣说道:“怎么搞成这样?” 他语气颇不客气。 义真问道:“师父在哪里?” 这和尚道:“还不是在研究那块石碑,我还有做饭种地一堆事,你们自己过去。” 释全义心中疑惑,他从没听说过师祖住在终南山中修行。 二人继续向前走,沿着林中的土路来到一个峭壁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