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微微沉吟,说道:“云师姐、吕师弟(吕志真),家师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回来,素素的事耽误不得,二位可愿随我去刺史府,出面作法除魔?” 云玄素和吕志真对视一眼,说道:“我等名声不著,怕是不能取信李太守。” 吕煜点头,随即说道:“我会易容,想在诸位中找一人扮作家师,这样就可以行事了。” 云玄素问道:“师弟觉得何人可以?” 吕煜指了指郭弘,说道:“郭师弟个子与家师相仿,我可以帮他装扮,不敢说十分相似,也能像个七分,反正舅父也没见过家师,自然不会露出破绽。” 郭弘点头说道:“那就请吕师兄动手吧。” 片刻之后,郭弘变成了个满脸卷胡子的大汉。 只见他头顶光秃,两侧的头发梳成两个丫髻坠在耳朵后面,穿着长裤光着脚,身上披着道袍,却袒胸露乳、大腹便便,一手拿着个酒葫芦,另一手拿着一把大蒲扇。 郭弘试了试嗓音,吕煜教他变粗些。 调音完成。 惟妙惟肖。 “见过钟离前辈!”云玄素和吕志真都在旁边打趣作揖。 吕煜收拾了一下易容的东西,高兴地说道:“有王屋、衡山诸位同道相助,素素的事十拿九稳,我这就和郭师弟一起去刺史府跟舅父商议。” 他拉着郭弘急匆匆离开客栈,一路走到刺史府后门,让门子通报,很快被带进去。 吕煜让郭弘在客厅稍坐,自己穿堂入室来到书房。 他的表舅刺史李远正坐在书桌后面写东西,见到吕煜头也没抬,继续挥毫,口中说道:“三郎来了,你且稍坐片刻,舅舅写完这两行便好。” 吕煜知道舅舅的脾气,拱拱手安静地坐在一边。 但心里有团火,屁股坐不住,一直扭来扭去。 一会李远忙完,把写的东西折叠起来,放入信封封好,唤来仆人说道:“送去驿站。” 仆人领命接过信去了。 他抬头问道:“崇光(吕煜的字),舅舅公务繁忙,也不知你这几日在岳州游览了哪些名胜?” 吕煜道:“舅舅,外甥去了君山,遇到表妹!” 李远面色不豫地说道:“不要提这个孽障,让她自生自灭吧!” “外甥看表妹只是中了邪,家师钟离权是东海蓬莱派的高道,今日已经到了岳州,我想请他作法驱邪,不知舅舅意下如何?” 李远轻咦一声,说道:“你知道舅舅是信佛的,这些日子也请了不少高僧作法,但都不见成效。道士嘛……老夫是不大信的,前朝赵归真闻名天下,最后还不是毒死先帝,被圣人杖毙在京兆府外?” “这个……我师父是海外真仙,跟赵归真之流当然不同!” 赵归真的名声已经臭了,吕煜跟他没有关系,闲谈中踩上一脚也不算什么。 “那好吧,既然你执意如此,就试试看吧,回去跟你师父说,如果能治好素素,李某不吝钱财自当重谢。” 吕煜见李远答应,就笑道:“我师父今日来了,就在外面客厅。” 李远一听来了精神,说道:“那还不快快有请?” 过了片刻,郭弘跟着吕煜进入书房。 只见一名五十多岁有些枯瘦的官员迎了上来,双方见礼。 “李府君有礼!” “钟离炼师有礼,请这边坐!” 郭弘依言走向一旁榻边,他目光被墙上一幅书法吸引,上面写着一首诗: 城高倚峭巘,地胜足楼台。朔漠暖鸿去,潇湘春水来。 萦盈几多思,掩抑若为裁。返照三声角,寒香一树梅。 乌林芳草远,赤壁健帆开。往事空遗恨,东流岂不回。 分符颍川政,吊屈洛阳才。拂匣调珠柱,磨铅勘玉杯。 棋翻小窟势,垆拨冻醪醅。此兴予非薄,何时得奉陪。 落款是樊川居士杜牧题于大中三年正月丙寅。 李远见郭弘正在看杜牧的诗,就笑着说道:“想不到炼师对这首诗有兴趣。这是杜牧之(牧之的杜牧的字)年初写的,题为《早春寄岳州李使君,李善棋爱酒,情地闲雅》,哈哈哈哈,这个杜樊川将老夫引为同调(志趣相投的人),得知我外放岳州,就写了这首诗托人送来作为仪程。” 郭弘:你把这幅字就挂在客座对面,还镶上金边,晃瞎了我的眼。 那个。 我刚才其实在看金子做的云纹…… 他刚想说话,吕煜怕问出不合身份的问题,急忙在一旁解释道:“杜樊川去年入京为司勋员外郎、史馆修撰,和舅舅是同僚,他也喜欢诗酒围棋,与我舅父交情自然是不错的。” 李远一边说一边捻髯大笑:“他是从池州(安徽贵池)刺史调入尚书省的吏部为郎官,而老夫是从吏部郎官(司勋员外郎)外放为刺史,不同的,不同的。” ps: 历史人物:李远。 吕煜这个名字出自其父吕让的墓志铭,他就是吕洞宾,在五十岁得道后改名吕岩,字洞宾。吕煜的字是作者起的,字是解释名字的,崇光可以解释煜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