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远娃(挨个鞠躬):“三大爷,张奶奶,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我爹了……” 三大爷(抹了把脸):“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快进屋,我给你泡了新茶。” (接风宴上,远娃喝了不少酒,红着脸说当年的事。说他在深圳摆地摊被城管追,躲在桥洞下啃干馒头;说他开五金店第一天,挣了五块钱,攥在手里哭了半夜;说他总梦见院里的老槐树,一闭眼就能闻见槐花香味。) 张奶奶(给他夹菜):“别说了,都过去了。以后就在家待着,啥也不用干,院里人帮衬着,饿不着。” 远娃(从包里掏出个红布包):“我带了点东西。这是给槐花的,深圳的糖,比驴打滚还甜;这是给周阳的,扳手,进口的,修自行车好用;这是给傻柱哥的,好酒,比二锅头烈……” (最后,他拿出个铁皮小盒,打开一看,是满满一盒槐树种籽。) 远娃:“我每年都去深圳的槐树下捡籽,想着总有一天能回来种。现在好了,咱爷俩一起种。” (第二天一早,院里的人都来帮忙。张大爷和远娃蹲在树桩旁边,小心翼翼地把那颗三十多年的老籽埋进去,周围撒上远娃带回来的新籽。槐花端着水瓢,轻轻浇了点水。) 远娃:“爹,您说它们能发芽不?” 张大爷(拍着他的背):“能!咱这土好,水好,人心更好,啥种下去都能活。” 傻柱(扛着铁锹):“等发了芽,我给它们搭个棚子,夏天挡太阳,冬天挡风雪,跟当年那棵老槐树一样。” 三大爷(掏出他的“农耕秘籍”):“我得记上,今天是惊蛰,种槐树最好的日子。等长到一人高,我给它们修枝,保证长得比老槐树还壮。” (许大茂举着手机,镜头对着新翻的土地,阳光落在上面,金灿灿的。) 许大茂:“家人们看!这就是根!不管走多远,根总在这儿。老槐树倒了,可新的希望又种下去了。说不定再过三十年,咱院的孩子也能爬上新槐树掏鸟窝,就像当年的远娃一样……” (风从胡同口吹进来,带着泥土的腥气,也带着点说不清的甜味。张大爷和远娃蹲在地上,看着那片新翻的土地,像看着个刚出生的娃娃。槐花蹦蹦跳跳地去拿水壶,说要天天来浇水,让小槐树快点长。) (傻柱和周阳往回走,准备去修那辆还没修好的自行车,三大爷跟在后面,嘴里念叨着该给种籽施点啥肥。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碎金子。) 谁都没说,但心里都清楚——这倒下的老槐树,这新埋的种籽,还有院里来来往往的人,早把日子拧成了一股绳,咋扯都扯不断。就像那树桩上的字,就像远娃带回的籽,就像槐花眼里的期待,这胡同里的故事,还长着呢。 (远娃回来的第三天,突然想去看看当年刻字的墙。张大爷陪着他走到胡同深处,那面墙早就斑驳了,可“1989”和“远”字还能看清,只是被岁月磨得浅浅的,像老人脸上的皱纹。) 远娃(伸手摸着字):“当年我总觉得这字刻得深,现在才知道,再深的刻痕,也没心里的念想深。” 张大爷(看着他):“你娘走的那年,我来这儿坐了一下午,摸着这字,就像摸着你的手。” 远娃(突然跪下,给墙磕了个头):“娘,儿子回来了。” (风从墙缝里钻出来,呜呜地响,像谁在轻轻叹气,又像谁在偷偷笑。远处传来槐花的喊声,说院里的糖饼烙好了,让他们赶紧回去吃。) 张大爷(拉起远娃):“走,回家。你娘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,准得乐。” 两人往回走,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,像两棵依偎在一起的树。胡同口的树桩旁,新埋的种籽还没发芽,但谁都相信,用不了多久,这里就会冒出绿芽,一点点往上长,长成像老槐树那样的参天大树,守着这胡同,守着这院里的热热闹闹,守着这永远过不够的日子。 远娃回来后的第十天,院里的槐树种籽没动静,倒是张奶奶的糖饼摊先支了起来。 清晨五点,张奶奶就蹲在院里的老灶台前和面,面团在她手里揉得“咯吱”响。远娃蹲在旁边添柴,火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,倒比年轻时看着稳重了些。 “小时候偷你娘的糖面吃,被追着打,还记得不?”张奶奶往面团里撒红糖,糖粒落在瓷盆里“沙沙”响。 远娃挠挠头笑:“记得,躲在老槐树后面,把面团揣怀里,烫得直蹦,还舍不得扔。” “那时候你娘总说,这小子,嘴馋得像只小耗子。”张奶奶的手顿了顿,往灶里添了根柴,“她走那年,还念叨着你爱吃糖饼,说等你回来,要烙一整锅,让你吃够。” 远娃没说话,只是往灶膛里塞了把干柴,火苗“呼”地窜起来,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。 七点刚过,傻柱扛着工具箱从外面回来,鼻尖嗅了嗅:“哟,这香味,张奶奶又开小灶呢?” “啥小灶,给远娃解馋。”张奶奶把擀好的糖饼放进平底锅,“对了傻柱,你帮我看看院里那口老井,最近抽水总犯卡,是不是泵坏了?” “成,等我换身衣裳就来。”傻柱刚要走,就见槐花背着书包往外跑,嘴里塞着半块糖饼,含糊不清地喊:“张奶奶,太甜了!比我妈做的好吃一百倍!” “慢点跑,别噎着!”张奶奶在后面喊,回头对远娃叹口气,“这丫头,跟你小时候一个样,风风火火的。” 远娃望着槐花的背影笑:“活泼点好,比闷葫芦强。” 正说着,三大爷背着个布包从外面进来,看见灶台上的糖饼,眼睛一亮:“得,今天不用啃干馒头了。”他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,“远娃,我给你合计了合计,你那五金店要是想搬回来开,咱院东头那间空房正好,二十平米,月租……” “三大爷,先吃饼。”远娃递过刚出锅的糖饼,“店的事不急,我想先把院里的活儿拾掇拾掇。昨儿看那篱笆墙歪了,我找些木头修修。” 三大爷咬着糖饼点头:“也行,院里是得拾掇拾掇。对了,许大茂说他那直播设备坏了,让你给看看,他说深圳来的师傅,手艺肯定比咱胡同里的强。” “他那设备金贵,我可不敢瞎动。”远娃笑着摆手,“不过能帮他看看线路,实在不行,我从深圳寄套新零件来。” 晌午的时候,周阳带着个穿工装的年轻人进了院。年轻人背着个大工具箱,见了远娃就鞠躬:“远叔,我是李师傅的徒弟,他让我来给您修自行车。” 远娃的那辆二八大杠,还是三十年前走时留下的,车座裂了道缝,链条锈得转不动。他本想扔了,张大爷非说:“修修还能骑,院里转悠着方便。” 年轻人蹲在地上拆链条,远娃蹲在旁边递扳手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。 “远叔,听周阳哥说,您在深圳开五金店?” “嗯,开了快二十年了。” “那您咋想着回来呢?深圳多好啊,高楼大厦的。” 远娃往院里扫了一眼,傻柱正在井边修水泵,三大爷举着小本子跟他算账,张奶奶坐在门口择菜,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,像撒了层粉。 “再好,也不是家。”远娃说,“你看这院,墙皮掉了,门窗旧了,可你傻柱叔修水泵的动静,三大爷算账的嗓门,张奶奶择菜的样子,都跟三十年前一个样。在深圳,听不见这些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