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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雨是真的小下来了，丝线般细密的毛毛雨飞下。

    宫中的信鸽四面八方的飞了出去，这事儿有太子和太师多加嘱咐，西昌所的人也不敢耽搁，派了快马去传，十几道盖了大印的密旨全都是要召回万屹。

    当朝的神威大将军，终于抵不过君威莫测，在被召回望京后，虎入笼中作困兽斗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。

    皇后同万雪衣被软禁在青华宫，钟奎和钱略才被送去大理寺受审，这场游戏最大的赢家隐然出现。

    “那本《论真》早些时候我已经送人了。”万起云无精打采道。

    容云鹤面色不变，道：“无妨，如此便算了。”

    他打量着看万起云，见对方实在是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。想着今日之事对于她一个闺阁女子实在打击过大。容云鹤又道：“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讲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诚恳，万起云却不会上当。

    进来的时候，分明一左一右两个小厮，其中一个说去茅厕，这会子乱侃瞎扯已经快过了大半个时辰，也没见那小厮回来。要说这容云鹤确实是个斯文人，还绕着圈子来和她聊天。若是太子受命来寻，怕是直接押着自己去找了。

    “倒还真有个难处。”万起云状似苦恼道。

    “请讲。”这样说着容云鹤却不经意地抬眼看门外。

    放心，那东西藏的不算隐秘，小厮去找确实要费些功夫，却费不了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万起云腹诽道。

    她咳嗽两声，清清嗓子道：“近日拜读东方先生的《列家传》，看其中有一篇讲南明花族原是前朝秦国的封城，如今却自立未国，不知为何先朝圣祖允此事生？”

    容云鹤虽然意做闲云野鹤悠游，但实际上在政治方面是个激进派。若她记得没错，这个人收编了残余的神威军，赐一封公爵封西南三省，带着万屹的兵杀去了南明。按照他的政治立场和身为太师之子的地位，想必万家覆灭该算他一份大大的功劳。

    “圣祖仁慈，南明虽不受封，却每隔三年还是要朝贡的。”容云鹤道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万起云奇怪道，“永光四十八年来，臣女从未见南明使臣。”

    她当然见不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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